橘羊‧玫瑰‧飛魚

水晴：

同學當中，只去過小綠和妳家。妳家離學校很近，好幾次，
星期六下午沒課，去看電影或是其他的地方前，我便跟妳回家拿點東西、換制服。

妳住的眷村，從小我一直不明白是什麼。
原來，一群老式房子，在彎彎曲曲的巷中有巷裡，
會同一時間會飄起菜飯香味，大家講話很難聽得明白，可是，
所有左右鄰居的對話，又可以聽的一清二楚。
對眷村的印象，就是和我長大的地方，有完全不一樣的生活。

幸好妳家在不難認的地方，要不然那個沒有GPS的年代，
還真會迷失在巷裡。

第一次跨進紅色鐵門，看見一個小小中庭，
用來停機車，左邊有間浴室，旁邊是洗衣機，右邊是廁所，
衛浴設備都不在屋內。我看著好幾個門通往屋內，正猶豫時，
妳推開其中一個紗門。是奶奶正在客廳看電視。
進屋後，馬上喊：「奶奶好～」楊媽媽的電話課果然惠我良多。

奶奶點點頭，劈哩叭啦對我說話，我眼睛轉向妳。

妳說：「奶奶問妳要不要吃午飯？」說完，馬上幫我回話。
「不用了，我們在外面吃過了！」

然後，奶奶又是一陣講話，聽起來真像義大利文。

妳翻譯：「奶奶說，桌上還有一些菜，要我們快去趁熱吃。」
我正要說謝謝時，又立刻對奶奶說：
「跟妳說不用了，我們馬上又出去了。」

我想，這應該是人家來做客的禮貌之一。
不論妳吃過沒有，還是要不斷勸食。得好好記住。

奶奶大概懷疑我是白痴，後來，她就乾脆把要對我說的告訴妳，
省得看我只有尷尬的傻笑，一頭呆樣。
她一定納悶，孫女的同學智商這麼低，還可以讀到高中，真是不簡單。　
　　
多年後，我在美國也遇到一樣的情況。
先生的爺爺奶奶說的英文，不會是學校教的那種口音。
明明大家說同樣的語言，他仍需在我們中間當翻譯。
而我，只有認真聽，從新學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