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羊‧玫瑰‧飛魚

水晴：

那晚，我心情沉重，變成一隻飄不起來的鬼。

在學校，我裝扮完畢後，動身去找小綠時，
沿途大家都把鼻子湊到眼前，想知道裡面是誰。
我看到妳是拿有紅色塑膠膜的掃把的魔法師，覺得好可愛，
大家的裝扮也都好有意思，簡直是惡搞嘛，
有點後悔幹嘛對裝扮那麼認真，穿校服的也不少呢。

我飄到妳身後撞妳一把，「小心飛行喔，不要跟鬼出車禍啊。」
「妳誰啊？死鬼！」「哈，對～」我要跑走，妳用掃帚敲我。

晚上的操場很暗，所謂晚會也只有我們兩科合辦，
沒有很多預算把會場弄得很閃亮。
活動也開始的很尷尬，同學們都沒有經驗，忙著互相拿道具追打、玩著。
看著老師們上場亮相，然後是個別班級上場被笑。
我仍然飄來飄去，問同學們小綠的去向，晚會才開始，已不見人影。

沒多久，我把負荷不住的帆布脫下，舖在地上，像看野台劇般，
跟小遙、阿仁、龍哥和四千大家席地而坐，望著台上的表演，
一邊聊天享受晚上的涼風。
這時四千問我：「小綠呢？剛剛還看到他，怎麼沒跟妳在一起？」
晚會前有人看到小綠，問他我在哪。
晚會開始後，大家問我小綠怎麼不在。

我知道他跟誰在一起，可是，卻只能說不知道。

不久，小遙和阿仁說要先回去，要我們好好玩。
我摺起帆布想繼續找小綠。
終於，在面向大門的二樓教室外，看到了小綠身影。
而且，果然跟他在一起．．．
遠遠看著他們一起走出校門，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。
我閃進旁邊的教室。黑暗中聽操場的喧嘩聲變小，等待人群散去。

沒人分攤車資，我坐公車轉火車再走路到家。

那晚，我把素描紙水彩紙速寫紙，只要是空白的紙全都搬出來，
用粉彩筆一條又一條畫著。
堅硬的黑線很快就有一圈一圈像下雨的水暈，紙張很快畫滿了，皺了。
我的手黑臉花。
覺得那隻鬼仍在頭上揮之不去。